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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孟孝琚碑》的历史定位

中国财经界·www.qbjrxs.com 2018-11-03 15:59:56本文提供方:网友投稿原文来源:

唐 靖 作为云南迄今唯一汉碑,《孟孝琚碑》也是云南存世最早的刻石。其滇中第一的地位,圆劲古朴的笔法,浑穆茂密的布局,方整宽舒的结体,以及恢宏大度的气势,使其不仅具有很高的书

唐 靖

作为云南迄今唯一汉碑,《孟孝琚碑》也是云南存世最早的刻石。其滇中第一的地位,圆劲古朴的笔法,浑穆茂密的布局,方整宽舒的结体,以及恢宏大度的气势,使其不仅具有很高的书法价值,同时也是研究中原文化与边疆文化交流史的重要实物资料,故一直为世所重。正如由云龙《定庵题跋》所谓:滇中石刻“两爨已为边方生色”,而孟碑“又驾两爨而上之,足以征滇省文化输入之早”。但尽管如此,对《孟孝琚碑》历史定位尚有几个问题需要澄清:

其一,回顾云南书法史,当年阮元跋《大爨碑》时,尚不知《小爨碑》的存在,故将《大爨》误称作“云南第一古石”;待昭通汉代《孟碑》出土,遂力拔滇碑头筹。但由于残存《孟碑》卷首仅有“丙申”二字而无年号,而从汉高祖二年到汉献帝建安二十一年(公元前205年—216年)之间,八值“丙申”,《孟孝琚碑》上的“丙申”究竟何指,长期没有定论。经过数代学者多方考证之后,此碑被最后确定为东汉桓帝永寿三年(公元157年)所立,争议遂平,再无可疑。回顾早期学界名流如罗振玉等,雅好金石,热心为《孟孝琚碑》考定年代,但因局限于不清晰、不完整的拓片作研究,曾断言此碑为西汉哀帝河平四年(公元前25年)所立。由于西汉石刻传世者绝少,有字者更为罕见,罗氏因之进一步认定《孟孝琚碑》“与《麃孝禹石刻》南北并峙,可谓瑰宝矣!”云南袁嘉谷支持罗振玉的断代结论,遂在《跋》中将其称为“滇中第一石”“海内第一石”。晋宁方树梅虽然不赞同“河平四年立碑”之说,但也只是稍延后于东汉初的建武年间,亦属汉碑及隶书碑文罕见的年代,因而其《跋》曰:“二千载后累累得数百字,为海内汉碑第一,金石家无不肃然起敬。”在以上评价中,“滇中第一石”当无问题,至于“海内第一石”“海内汉碑第一”的称谓,则名实难副。后人不审以上称谓提出的背景,以管窥豹,在许多书籍和资料中仍广泛宣扬,因袭转抄,习非成是,早已到了必须更正的时候。

其二,否定《孟孝琚碑》“海内第一石”的地位,并非否定其应有的书法价值。西汉乃至东汉初期,风气质朴,墓铭碑志之风迄未形成,何况西南边疆风气晚开,更不易波及。“东都自路都尉始有墓阙,有文而传于今,则自谒者景君墓表始……自是以后,踵事增华,树碑立碣,叙功述美”;延至东汉桓、灵之际,文辞竟胜,“石经观摩,此风益盛”,《孟孝琚碑》也因是因时而出。清吴士鉴在《九钟精舍金石跋尾》中谈及此碑时说:“当时西南徼风气渐染,故与中原碑碣判然不同也。”言《孟孝琚碑》“与中原碑碣判然不同”,确为的论。昭通或者武阳(今四川彭山),远距中原千里,山水阻隔,风物不同。我们可以断定《孟孝琚碑》书写者与中原文化有着诸多联系,但因为长时间居于边陲,受地方文化习惯、风土人情的影响,必然导致《孟孝琚碑》在结体变化、文字书写习惯方面产生一定变化,生发出与中原相区别的特有面貌来。正如有学者指出的那样,《孟孝琚碑》所立的永寿年间,中原地区的隶书碑刻已经臻于至善,而反观远在云南的《孟孝琚碑》,其文字书写仍处于剧烈变化的发展时期,篆书、隶书,甚至楷书都夹杂其中。无怪梁启超题跋此碑时认为“碑中字体有绝类今楷者……可证汉隶、今隶递嬗痕迹”。如碑文第四行上的“癸卯”二字,其结体中可见不少篆书体的方法,“卯”字可以是篆书体的隶书化写法;第六行“害气”之“气”,除结体上有篆书意味之外,其用笔也夹杂有民间文人结体随意、书写放浪的特点;第七行“凉风渗淋”的“风”字,内部不从“虫”,而写作“充”形,这在目前所见汉碑中,极为少见,而“渗”字右旁则几乎完全使用篆书结构;第十一行“昆”字最上的横画,极具夸张地向上拱起,两边竖笔则向内斜插,兼具隶书与篆书的写作方法;第十一行“煙火”的“煙”,右旁下部“土”的两横画两端均向上翘,形如“出”字,极富情致。单独来看,《孟孝琚碑》文字或长或短,或大或小,变化不一,但其总体章法、布白却十分整齐,并无任何不和谐之处,显示古人把握文字刻写能力的高超。

其三,包括《孟孝琚碑》在内的西南地区汉碑隶书,笔画浑厚,结体方正,书风略显稚拙,这与西南地区广阔裸露的泥灰质岩石有着密切关系。此类石质在溶蚀、风化作用下,易发生物理力学及化学的变化,加之石质多为旱颗粒状的碎屑结构,便会直接影响书法细部的刻画与碑面的纹饰,使碑文书法显现朴拙之风。

其四,东汉时期的古人,大多尚无明确的“书法”自觉性,多将书艺视为“雕虫之小技”,甚至“壮夫不屑为”,这样的态度反而使书家无意追求经纬大业,也就没有现代人所常见的急功近利。汉代书法以气势取胜,笔意静穆,书家用平平常常的样子,给人极不平常的感受,展示法外之书的内美格调。包括《孟孝琚碑》在内的东汉晚期隶书作品,百花齐放,各种碑刻形式都能得到较为充分的表现,正如清人王澍评述《孔庙碑》时所说:“汉人作字,皆有生趣”“意在有无之间,趣出法象之外,有整齐处,有不整齐处”“每碑各出一奇,莫有同者”。当代丛文俊先生也指出:正因为士大夫清流书家的规矩尚未进入汉代碑刻领域,使得各地的书写者能够根据“自己所学所悟”,尽情发挥,“工拙由人”“以此造成汉碑风格的多变、美感的丰富”。无规矩的模式,意外成就汉碑异彩纷呈的艺术魅力,昭通《孟孝琚碑》正是这一汉碑大家族中不可替代、不可抹杀的重要组成部分,后人想要更上层楼,已经难有余地,因而汉以后,隶书相当长时期遭到冷遇,也就是历史的必然了。

本文来源:责任编辑:ztnew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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